1935年1月29日,方志敏不幸被俘。
面对即将被处死的结局,方志敏无法心如止水,也有很多想法。他写道:“今天,倒在竹床上,总不能入睡。越用劲去睡,越不能睡着。有许多思想钻入脑子来。睁大着眼睛,出神地沉思:死,是无疑的了。什么时候死,不知道。生命捏在敌人的掌心里。是的,他要我们死,只要说个‘杀’就得一个革命者牺牲生命,并不算什么稀奇事。流血,是革命者常常遇着的,历史上没有不流血的革命,不流血,会得成功吗?为党为苏维埃流血,这是我十分情愿的。流血的一天,总是要来的……”方志敏不止一次地谈到死,也不止一次地谈心甘情愿地为党为苏维埃流血牺牲。在他的心中只有党,只有苏维埃,只有革命,而将生死置之度外。方志敏是理想的殉道者,主义的践行者,无畏的革命者,无私的牺牲者。
入狱之初,方志敏被关押在普通号,与刘畴西、王如痴、曹仰山三人同囚一室,除吃饭、睡觉、看书、下棋以外,只有闲聊:古今中外,过去未来,统统都谈到;没有一定的次序,想到什么,就谈什么。由于即将被处死,因此他们不可避免地谈到生死。
中国人一般忌谈死,认为不吉利。方志敏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,不怕死,也不忌讳谈论死。在《我从事革命斗争的略述》中,他写道:“我们是共产党员,当然都抱着积极奋斗的人生观,绝不是厌世主义者,绝不诅咒人生,憎恶人生,而且愿意得脱牢狱,再为党工作。但是,我们绝不是偷生怕死的人,我们为革命而生,更愿为革命而死!到现在无法得生,只有一死谢党的时候,我们就都下决心就义。只是很短时间的痛苦,砰的一枪,或啪的一刀,就完了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!我们常是这样笑说着。我们心体泰然,毫无所惧,我们是视死如归!”
方志敏还写道:“心平气静地等候着那一刻儿的到来,等候着那一颗子弹,或是一刀!”他强调:“我们必须准备口号,临刑时,要高声的呼,用劲的呼,以表示我们的不屈!”
这样“笑说着”“心平气静”地谈生死,只有树立了坚定信仰的人才能达到如此的思想境界。
(《新湘评论》2017年第20期)
|